我知道這世界我無處容身,只是你憑什麼審判我的靈魂?
漫長的度日如年不說,還膨脹到彼此交疊,最終界線消失,既定的名字也不復存在。對我來說,只有"昨天"或"明天"這種詞彙還保有原意。
有一天,看守員說我在這裡已經過了五個月,我雖然相信他,卻無法具體領會這句話的含意。在我看來這只是同一天在我的牢房裡不斷重演,我也不停繼續同樣的動作來消磨時間。
他熱烈的喊道:"我控訴這個男子帶著一顆罪犯的心埋葬了母親。"
某種程度上,他們像是把我排除在外進行訴訟。所有的過程都沒有我參予的餘地。我的命運就這樣被他人決定,沒有人問過我的看法。
律師的結辯陳述似乎永遠沒有盡頭,然而談到其中某一段時,道是引起我的注意。因為他說:"的確,我殺了人" 接著他又以同樣的語氣繼續,亦即當他提到我時使用了第一人稱。我感到驚訝,忍不住向其中一個法警詢問是怎麼回事,他起先要我作聲,過了一會兒她才會道:"每個律師都來這一套" 我認為這種行為是在一次將我排除在我的案件之外,把我的存在降為零,還有從某種層面上,取代我的地位。不過,我覺得自己也已經完全從法庭陳悶的辯論中抽離。
與死亡這麼靠近的時候,媽媽必然有種解脫之感,而在準備重新再活一次。這是世上沒有人,沒有任何人有權為她哭泣,我也像他一樣,覺得已經準備好重新再活一次。彷彿那場暴努淨化了我的苦痛,掏空了我的希望;在布滿預兆與星星的夜空下,我第一次敞開心胸,欣然接受這世界溫柔的冷漠。體會到我與這份冷漠有多麼接近,簡直親如手足。我感覺自己曾經很快樂,而今也依舊如是。為了替一切畫上完美的句點,也為了教我不覺得那麼孤單,我只期盼行刑那天能聚集多觀眾,以充滿憎恨和煙霧的交蕭來送我最後一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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